桃韵寒(饲养乌贼中

愿才学者金榜题名,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孤身者老有所依,愿天下人平安喜乐。

【鹏翼鹏】相逢年少

这次迫害的是《新天涯歌基》(bushi

架空设定类似民国上海滩,两只17岁

真·歌基翼和音乐老师鹏

为啥是长沙?俺也不晓得,大概是脑子一热


——废话结束,正文开始——


——每个你不回来的夜晚,每当我想到你在做什么,我都很生气。

 

【引】

“觅呀觅知音,知音何处找,相逢那年少春风摇……”纵然烽烟四起,田园寥落,总有那么几个角落,依旧歌舞升平。

比如现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

也许比起上海,长沙离硝烟更近一些。但是越是紧张的地方,越有这样需要用靡靡之音来唤醒的人。

 

【一】

鹏是在逃难之中饿了几日之后遇到了翼。

当时鹏拖沓着脚步,路过那片灯红酒绿时,格格不入地叫自己心存羞愧,抬头便听到这样一句歌声。

难得,是极温柔的男声。

众所周知,在这些地方唱歌的,多半是歌女儿,或者也可以说叫“倌人”,毕竟唱了歌儿,之后的事情,你知我知。

可是为什么会有男子去唱曲子呢?

 

鹏幼年家中尚未败落之时,曾赴法学了一段西洋乐,原本想着回国后某个乐馆的差事,不料遇上战乱,逃难不说,还与家人散了。

但他听到歌曲,依旧是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

鹏向着那人望去。

是一个清隽的男子,准确一点说,是个少年,身着月白色长衫,右颧骨上架着一个镶金的单镜,看上去文文弱弱。

 

站了许久,发觉自己如乞儿一般在此,颇有些尴尬。鹏窘迫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看着他,才悄悄离去。

他漏看了一双眼睛,虽然忧郁,但是清澈,并无杂质。

天有些黑了。虽未到凛冬,但是薄薄的一件外套,加上几日水米不进,鹏走几步便感到一阵晕眩,连何时栽倒在地上都不知道。

 

【二】

鹏醒来时,正躺在一间窄小的屋中。

他四下望望,灯光有些昏黄,床旁边便是灶台了,灶台对面是一张木质的小桌,与一个不过宽二尺的的衣橱。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陈设了。

屋子像是不常有人居住,有些边边角角的地方布了些蛛网。

 

“醒了?”热水烧得咕噜噜冒着泡,伴着的是一个不轻不重,低沉却极尽温柔的男声。

鹏床上做起来,略有些硬的被子从他身上滑了下去。他对上了一副极为清隽的眉眼,目光忧郁,却是关切,有些许痴缠了。

这些日子的流浪让鹏知道,往往是在遇到与自己有相仿经历的人时,既为其担忧,又悲叹自己,心情复杂时会流露这般神情。

 

是那个唱曲子的少年。

“若是没有不适,就把这碗粥喝了吧。”那少年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水汽氤得他脸上多了几分浮红。

“……谢谢。”鹏低声道,大概还是有些不适,嗓子微哑。

粥无味,而且有些稀薄,但是不知为何,鹏总觉得它有一些回甘。

 

“我叫翼……你呢?”

“鹏。”

 

【三】

故事就这么奇怪得展开了。

鹏在翼的屋中住下。翼在傍晚时分出去工作,白日里则在家休息。也没有事先商量什么,鹏就担起了家务事——反正屋子就这么大,天天大扫除都并不费力。

再过些时日,鹏在附近的小学堂找到了一份音乐教师的工作。

就这么有些莫名地如一家人一般生活在一起。

 

一旦吃饱了饭,鹏便话多了起来。他本是一个活泼性子,又善于苦中作乐。与翼相处时总是滔滔不绝地讲起遇到的新鲜事。明明是日复一日的生活,在他的口中却变得有声有色。

翼总是微微笑着听他,从未有过一丝不耐烦,相反,翼觉得此人甚是有趣,至少,比自己从前的日子,有趣得多。

 

鹏常常对着翼铺了满桌的乐谱评头论足,趁着翼不在,以一个“海归”的眼光将自己不顺眼的音符改了去,等翼回来同他炫耀。

翼自知是半路出家,便由了他去。

 

唯一有些尴尬的,是翼的那张床有些过于窄小了。

纵然两人抵足而眠,也略显拥挤。

但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多,因为很多时候,翼是彻夜不归的。很多时候,鹏晨起时翼才回来,面露倦色,笑意也有些勉强。

鹏心里了然如明镜,翼只字不提,他便不问。

鹏觉得自己问不出口,他不知为何,觉得自己问出口的话会很生气。

 

【四】

翼彻夜未归。

这对于鹏来说,本来应该是习以为常的。虽说说起这些,鹏总觉得自己变成一颗醋溜白菜,但是他一直没有说什么。

但是这一次,翼是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

已是亥时,他应当是在工作吧?鹏裹上大衣,出了门。

 

已至腊月,簌簌然飘起了雪,夜空阴沉地泛着血色。鹏顶着寒风向几个街区以外的那片灯红酒绿走去。

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并没有看到翼的身影。

却见一二着貂衣之人,缓缓走出来。

鹏吞了吞口水,躲到角落里。

 

一人道:“那男倌儿可是这楼的头牌,你这么搞他,和砸了招牌有什么区别?”

另一人不屑道:“那又如何,又不是死契。再说,他一不肯服侍军二爷,还私下在外头找相好,才打他一顿,他还要感恩戴德我的心慈手软呢!”

“他那相好,我们要不要动手?”

“嘁,不过区区一个学堂音乐教师,还敢和军二爷抢男人……”

 

鹏站在角落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是手指关节狠狠地“咔嚓”响了一声。

他们……打他……

他在哪……他在哪里……

 

翼如果被打伤了,一定跑不远……

 

【五】

长沙城郊,丛林掩映,白雪簌簌。

长衫被灌木钩扯得有些开线,借着少数几家还未熄灭的农家灯火,可以看得到污泥与尘土沾着血迹,狼狈不堪。右颊上的单镜已有了裂痕,还好是装饰,但这是身上唯一值些钱的东西了。

逃到这里,是自己的极限了。尽管小腿上的伤还在淌血,但翼还是决定,乘着夜色离开长沙城。

 

鹏虽然是个不谙世事的没落公子,但是他已经可以养活自己了。今后的路,就各自走吧。

虽然有些许不舍,但是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离开你……

 

翼坐在灌木丛中,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觅呀觅知音,知音何处找,相逢那年少春风摇……掌心的雪花融化,变得温热,视野变得模糊,脸颊上似有液体划过。

鹏无数次开玩笑最喜欢这首,但是翼从未告诉过他,这首歌是他最初,因为愤懑而作。

天涯海角,虽年少,但谁知我语调,知音何处找……

可惜,没有机会让他知道了。

 

告辞了,长沙城;告辞了,相逢的年少……

 

身后脚步匆匆,翼觉得眼前一黑——

却是一件厚衣裳裹在了他身上。然后,是一双手,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熟悉的气息,紧紧崩了一夜的神经,突然就松了。翼突然觉得,所有的伤与痛,都不再麻木,有了知觉,而忽然的放松,教他沉沉睡了过去。

 

翼不知道,那个少年吻干了他面颊上的泪,一如当初被翼带回去那样,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回城。

 

【六】

灯光依旧昏黄,却是温暖的味道。

翼倚靠在小床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默默地看着鹏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伤口,偶尔碰了痛处,皱皱眉。

以往最为活泼的鹏,也一言不发。

 

有沉默许久,翼终于开口了:“其实你不必……”

“我带你走。”几乎是同时,鹏也开了口。一扫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与语气中满是坚定。

“!!”翼瞪大眼睛望向鹏。

“我带你走,离开长沙城。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去处,你不必在这里委屈自己。”

 

翼笑了:“我从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想到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你不一样,你本来应该有平静的生活,如果不是我,你又为什么会坠入这种水生火热……”

“如果没有你,我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鹏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头,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气,将翼拥入怀中:“如果你懂了我的心意,你还会离开我吗。”

 

翼愣住了,不知所措好一会儿后,默默地给予了回应——双手勾住鹏的后背。

“翼你知道吗,每个你不回来的夜晚,每当我想到你在做什么……我都很生气。”

“对不起。”翼的声音轻轻的,头小心地埋在鹏的胸口。

 

【七】

泪沾襟,情未了,风尘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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