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燕12h/19:00】2019跨年贺
班长龙井虾仁 x 新人老师子推燕
填补一下高中没有完成过的仪式感
今年跨年当天居然有课啊喂！
都是食魂，私设并没有空桑，食魂流落人间
燕子翅膀可以隐藏，长居于人类社会，性格依旧
年龄差2.5k的不正经年下（滚
——废话结束，正文开始——
——我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可以牵着你的手，等待着新的一年的来临，每一年，永远。
【一】
“小晏啊，今天跨年你一个人过？”此时已是日暮十分，冬日的夕阳如咸蛋黄般挂在远处的天上，橙红色的光斜斜地打进窗户。
子推燕正要开口说什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紧接着，门被人推开，探进一个粉白色头发的少年。
“龙井？”子推燕对于这个少年的出现看上去并不意外，只是抬头叫了他一声。
“晏老师，我来替同学们问问假期的作业。”这位被唤作“龙井”的少年身材高挑，碧色的眸子像一对翡翠一般透亮，表情有些淡漠，声音也冷冷的。
子推燕翻出习题册，用手指了两页，龙井眼疾手快，趁着子推燕还未收手，将自己的一根手指点在子推燕停留在书本上的那根修长的手指上。
子推燕蓦地脸红了，还未来得及说什么，龙井神色如常道：“就布置这些？一个小长假哎，晏老师也太心慈手软了。”
说得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笑起来。
待龙井走后，老师们还调侃着：“你看吧，年轻老师就是好，总是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这个龙井啊，当年进校的时候成绩那么好，但就是不合群，再看看现在，啧啧啧……”
子推燕轻声叹了口气。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年轻老师，而且龙井与他……这件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二】
子推燕，美食化魂，至今已有两千多年了。诞生于介子推的丧礼上的他，出生伊始便体味了世事无常，于是向往着消亡。
但是，高洁名士名垂青史，纪念名士而诞生的佳肴，不可能失传。所以对于子推燕而言，消亡是不可能的。
于是自化灵以后的两千多年来，子推燕化名晏梓，混迹在人群之中，看着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今天神州一统，明天藩王割据，后天硝烟四起。
世人的头发被剃了一半又剪短，衣袖的宽度日渐变窄，长度也慢慢裁短，到后来，突然就简洁干练，甚至会有些许暴露。
于是，子推燕也学着身边的人类，剪短了黛色的长发，穿上了现代人的衣装。
身为食魂，容颜永生不变。于是，他不得不每隔五年便换一个地方生活。
而今年，2019年的秋天，他来到江南丘陵地区的一个小镇，凭着自己两千多年耳濡目染的阅历，成为了一名高中的历史老师。
大约是地处偏远，师资极差，竟然叫他一个新来的老师去做班主任。
【三】
子推燕刚带这个班的时候，诚惶诚恐。
他一直是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声音也是轻飘飘的，一副好欺负的模样。进班时并没有人把他当成老师，他站在讲台上咳嗽了三声，才有人发现他。
“我叫晏梓，是你们的班主任，同时教你们历史。”子推燕说。
“燕子？”“燕子老师！”台下学生叽叽喳喳。
子推燕并没有理会闹腾的学生们，自顾自拿起点名册：“我开始点名了，大家相互认识一下。一号，龙井。”
“到。”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少年抬起头。
子推燕向声音的方向望去。那个少年头发呈粉白，眼睛碧色，目光中流露着淡漠与不屑，好像和整个时空的人都错开了一般。
名册是按照考入高中的成绩排的，也就是说这位叫龙井的同学是班里的最高分。
同学就像刚才讨论子推燕的化名一样，讨论着这个少年的名字。
“龙井？这个名字好奇怪啊。”“是喝的茶吧，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真随意。”
而那个叫“龙井”的少年，则偏过头，冷漠地看向窗外。
“安静。”子推燕喊了一声，可惜声音太柔软，音量不大，毫无威慑力，显然没有什么用。于是子推燕走下讲台，走到龙井身边。
龙井转头，那双碧色的眸子对上了子推燕的眼。子推燕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几乎充溢的，沧海桑田。
这种感觉，就像是看遍了人间的百年变革，又早已淡漠了一切。就和自己作为一个永生者一样，看得透彻。
子推燕抬眼，浅浅一笑：“我任命龙井同学做我们班的班长。”
任命班长，意味着不得不无数次的接触。
这是子推燕的小小私心，直觉告诉他这位龙井和自己一样是能够永生的。子推燕私心地希望在人海中浮浮沉沉千年的自己，能有“同类”的陪伴。
私心地强迫着他与自己建立某种定时相见的联系。
正如子推燕所料，这个少年的举手投足，都不似年轻人。
过分的老成，还有些孤僻与冷傲，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张口便是诗词成篇，果然就是宛如活在另一个时空。
而一切改变则是第一次班级的聚会，那时的学生们慢慢了解了子推燕的脾性——即不轻易发火，但是惹恼了他后果应当是不堪设想的。
更多时候，学生们没大没小，子推燕则如长兄，气氛相当的好。于是这次班级聚会，每个人都带了一道自己最拿手的菜，想凑成一桌宴席。
龙井和所有人一样也带来了一道，是一盘龙井虾仁。
而也就是那天，子推燕路过龙井身侧，一分不寻常但是分外熟悉的气息，如一道惊雷劈在子推燕面前。
是食魂的气息。
带着令人沉醉的微醺。
“龙井虾仁？”子推燕低声问道。
“这是我最擅长的菜肴，老师您若是好奇的话，尝尝便是。”龙井依旧是冷漠的模样。
子推燕笑着摇头：“我是说，你。”
【四】
这位史上最难以融入班级的班长龙井，突然从那一天起，开始有了变化。
他常常会以各种理由，在课前课后去找班主任。从前对于班上催班长问作业都爱答不理的龙井，甚至会主动去老师办公室，尽管带回作业的时候依旧冷冷。
同学偶尔调侃他发生了什么，龙井也只是不理。
龙井虾仁化灵于清乾隆年间。子推燕开玩笑说自己比龙井年长两千多岁，说罢又加了一句：“活了这么多年，都有些腻味了。我对于消亡念想了千年，也不知龙井有没有食魂消亡的方法？”。
而龙井则说了句：“其实有时候试一试不太一样的生活，我命由天，也挺好的。”
子推燕暗自嘲讽龙井，还好意思说呢，也不知道是谁一天天的摆着一张冷脸。
子推燕偶尔会问起龙井虾仁的过往。
不得不承认，龙井虾仁的往事的确够精彩的。乾隆皇帝的座上宾，后又在玉茗山茶庄修行五十载。一路走来做过各种不同的事，见过不同的人。
虽然也是永生的命运，但面前的龙井虾仁似乎真的比他欣然许多。
但是，龙井的软肋，大概就是很讨厌有人说他与别人不一样。比如，眼睛。
龙井虾仁的眼睛是碧色，大约是化灵的时候沾染上了几分茶沫，和其他人的黑眸与棕色眸子并不相同。
于是偶尔会被人问起，龙井虾仁总是没好气地说自己是混血，一转头见子推燕进了教室，就指着他说他的眼睛是琉璃色。
子推燕一愣，十分熟练地回答：“美瞳，你要试试吗？”
就这么化解了尴尬，所有人都笑起来。
所以，当龙井虾仁冷着脸提出要和子推燕在一起的时候，子推燕意外之余，又有些担忧。
“如果单纯是因为我一样是食魂，你只是想找一个同类陪伴的话，你这样大可不必。”子推燕是这么回答的。
当时是秋日的傍晚，窗外黄叶簌簌地飘落，却不凄清，反倒是金黄满地。
教室里只有他们二人，龙井虽然是“学生”的身份，但他容貌俊美，又如青春期过后的少年人一样，身材纤细而高挑，比身为“老师”的子推燕高了近一个头。
子推燕就这样被龙井虾仁逼到了墙角，被迫无奈地仰视着他。
子推燕听到龙井虾仁的声音沉闷却笃定：“我就是想要一个同类陪着我，一个无论过了多少年都不会把我当成‘异物’的同类。”
“那也不必用那样的关系。”子推燕地望向他的眼睛，有些顾虑道。
“可是，对于子推而言，答应我并没有坏处对吗？我会像所有男朋友一样照顾你，疼爱你，你不需要为我做任何改变，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子推燕从未见过龙井虾仁这般的神情。他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眼睛泛红，像是噙着泪，又像是近乎疯魔。
龙井虾仁紧紧捏着子推燕的肩膀，近乎要捏碎了，像是生怕自己一松手，子推燕就会灰飞烟灭一样。
最后，龙井虾仁像是精疲力竭了，在子推燕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可以吗？子推燕先生。”
子推燕轻轻叹口气。
【五】
子推燕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和一个比自己小了两千五百岁的人谈起了恋爱。
从那一天起，每天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子推燕总能看见自己桌上放了一支玫瑰。而推开教室门，则看到龙井一个人看着窗外的背影。
如此许多天后，子推燕被办公室其他老师问起是不是有追求者了。
“这年头哪有女孩子给男孩子天天送玫瑰花啊，小晏别不是被哪个帅哥追了吧？”
子推燕默默无语，却红了脸。
突然有一天，子推燕收到的不是玫瑰花，而是一个信封，旁边放了一支龙井茶花，应当是花开第二天被摘下的，香气馥郁。
信上短短的几句话，是龙井清秀的字迹：
“凛冬将至，龙井茶园花开遍地，诚邀子推兄与我一同前去观赏。”
和龙井虾仁交往了两个月，龙井在别人面前叫他“老师”，在私下里称呼他“子推兄”，除了格外的关切与每天的玫瑰，从未有分毫的僭越。
放学时龙井靠在办公室门边等他，看上去丝毫不担心被猜忌。
面对办公室一众好奇又八卦的目光，子推燕无奈地解释：“我们班长出现了一点困惑，想和我聊聊人生。”
“小晏太关心学生了，就像大哥哥一样。”
龙井住在郊外的一片房区，房子看上去像是十九世纪的遗物。
事实上，他的室内装饰亦然，深色红木遍布整个屋子，也许正是他化魂时的式样。房子自带一个院子，被龙井改成了茶园，就是他口中的“龙井茶园”。
满眼都是白瓣黄蕊的龙井花。
“龙井花生在冬天，第一日含苞待放，第二日沁香满园，第三日花瓣渐枯，此时摘下晒足了太阳，焙上两个时辰，便可入茶。”
子推燕蹲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一朵有些微枯的龙井花。
子推燕突然触到一片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待回神时，龙井虾仁已经从他身后扶着他的手，带着他摘下一朵龙井花。
子推燕一惊，堪堪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龙井虾仁无声地制住。龙井低低地笑了一声，在子推燕耳边说道：“我们都是这种关系了，还怕我碰你？”
呼出的气息打在子推燕的耳边，他的脸红了，挣扎着想要躲开，却被龙井虾仁从身后抱住，紧紧地不松手。
“那如果，我还想做些更过分的事呢？”
龙井虾仁不容子推燕反应，转过他的脸，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缠绵叵测。
“晏老师，龙井同学有些困惑想和老师聊聊人生，比如……学生可不可以称呼老师“燕子”之类的疑问？”
【六】
回忆至此，子推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那天的触感实在叫人难以忘怀。子推燕化灵至今，一直是清心寡欲，或者说，根本就是形单影只，茕茕独立。
但那日之后，肢体接触、拥抱与亲吻，变得频繁起来。龙井虾仁就像在摸索着子推燕的底线一般，不断地与他亲近着。
就像一只寒风中颤抖的鸟儿，期待着另一只同样孤独的鸟儿的垂怜。
这种感觉，意外地很好。
他时常在想，与龙井虾仁交往的他，似乎真的比以前快乐许多。或许正如龙井所说，有时候试一试不太一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子推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五点半。他站起身，走向教室，推开门，年轻人们正期待地望着他。
子推燕微笑着走向讲台，抬起手：“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我宣布放学，但是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他正色：“一年的结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
“消亡并不意味着结束，而我期待新的一年与你们的相遇。2020，期待与你们合作愉快。”他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龙井虾仁：“全体起立。”
“老师再见。”
“你不再向往消亡了吗？”待所有人都散去，龙井虾仁走到靠在窗延的子推燕身边。
“追逐消亡的旅途也许不会停止，但是现在，我想我大概会稍作停留。”子推燕望向窗外，如是答道。
窗外，红褐色的夕阳沉沉，落得几乎只能看到一个边缘了。
龙井虾仁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道：“那就好。”随即揽过子推燕的肩膀，将他搂在怀中：“燕子以前都是和谁一起跨年的呢？”
子推燕摇头：“一个人。”
龙井虾仁挑挑眉：“那今年，和我一起咯？”
“那是自然。”
子推燕抬头，少有地主动吻上龙井虾仁的唇。龙井虾仁的唇是带着淡淡的龙井茶味道，许是因为常年饮茶，又许是因为食魂本身就是这样。
“愈发觉得离不开你。龙井，你这人很会唬人啊。”子推燕轻轻笑了起来，抬起手，捧住龙井的脸，“其实我至今依然不知道我对你怀着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就像找到了家一样，不必再这么漂泊下去，感觉很安心。”说着，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七】
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雪。
白雪簌簌，雪花纷纷扬扬，不知不觉，地上已然结了一层霜。
龙井虾仁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子推燕进去不知道怎么捣鼓了一阵，拿着一个大口袋出来，红着脸递给了龙井虾仁。
龙井虾仁打开，是一条围巾，和子推燕围着的那条一模一样。
子推燕扭过头，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情侣围巾？”
“是……是新年礼物，我织得不是特别好……”子推燕声音极小。
龙井虾仁无声地大笑起来，捧着子推燕的脸，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特别喜欢。”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走在闹市区，子推燕时不时地对着手心呵着气，被龙井虾仁抢过去帮他捂着。
是夜，广场上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子推燕看了看时间，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龙井牵起子推燕的手，低声问道：“我可以许个愿吗？”
子推燕点点头。
“我希望，每年的这个时候，都可以牵着你的手，等待着新的一年的来临，每一年，永远。”
“十、九、八、七……”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六、五、四……”子推燕望向龙井虾仁，牵住了他的手。
“三、二、一、零！”广场上的人声越来越大。
“新年快乐！”
“嘭”地一声，人群背后的夜空中炸开了一簇烟花。
龙井虾仁转头，静静地望向子推燕，那张看着烟花的脸，笑得正灿烂。
-完-
最后，桃子在这里祝大家：
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要欧气爆棚，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我爱你们，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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